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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后翻开旧课本,夹着的竟是整个大学的文学青春

通讯员:小编 时间:2025-09-02文学要览 点击人数:
多年后翻开尘封的旧课本,泛黄的借阅卡、潦草笔记、电影票根从书页间滑落,每件旧物都是大学文学青春的注脚,重温与诗歌、课堂、创作交织的青涩时光,原来回忆从未走远。

书页在掌心簌簌展开,哗啦啦一阵轻响,几张纸片从中间滑落。弯腰去捡的瞬间,呼吸忽然顿住——最上面那张是泛黄的图书馆借阅卡,蓝色钢笔写的"2015.09.12"洇开了墨晕,借阅人那一栏,是我二十岁时歪歪扭扭的名字。

那是大二上学期的文学概论课,老师说要读鲁迅的《呐喊》,图书馆里仅有的三本被抢得厉害。我和室友小周早上六点就去排队,她抱着《彷徨》,我攥着这本《中国现代文学史》,在初秋的冷风中跺着脚等开馆。后来我们坐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,阳光把书页照得透亮,她突然指着《阿Q正传》里"精神胜利法"的段落笑出声:"你看阿Q,像不像每次考试前说'裸考也能过'的你?"我抢过书假装要打她,笔尖在书页边缘划下一道浅浅的折痕,如今那道折痕还在,只是颜色深得像一道旧伤疤。

第二张纸片是张便签,米白色的纸边角已经卷了毛,上面是用红笔写的几行字:"诗歌不是华丽的辞藻堆砌,是把心跳拆成句子。——李老师"。那是大三的现当代诗歌课,白发苍苍的李老师在讲台上念海子的《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》,念到"从明天起,关心粮食和蔬菜"时,忽然停下来问:"你们说,诗人为什么要关心粮食和蔬菜?"教室里鸦雀无声,我在便签本上飞快写:"因为浪漫要落地,才成了生活。"下课后李老师走过来,拿起我的便签本,用红笔添了那句批注。后来我把这句写在诗集的扉页,那本自费打印的、只印了30本的诗集,现在应该还躺在老家书柜的最底层。

最下面压着的是张电影票根,边缘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,票面上"霸王别姬"四个字模糊不清,日期是2016年12月24日。那天是平安夜,文学社团包场看这部电影,散场时已经是深夜,我们十几个人挤在操场的看台上,裹着羽绒服聊程蝶衣的"不疯魔不成活"。社长老陈说:"文学就是一场疯魔,咱们现在在课堂上较真、在稿纸上较劲,不也是在给自己造一个'戏梦'吗?"当时我望着远处宿舍楼的灯光,觉得"戏梦"两个字真浪漫,现在再想,原来那时的我们,早已把文学揉进了青春的骨血里——为了一篇课堂论文泡三天图书馆,为了社团刊物的排版争论到凌晨,为了一句诗的韵脚在食堂排队时都在念叨,那些被旁人笑"不切实际"的较真,其实是最滚烫的少年心气。

书页间还夹着半张撕碎的诗稿,是我写的第一首发表在校刊上的诗,题目叫《未完成的十四行》。稿纸上有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,"月亮像块碎银"被划掉,改成"月亮是未寄的信笺";"风穿过走廊"旁边,有人用铅笔添了"带着图书馆的樟木香"——那是小周改的,她总说我写东西"太飘",要多沾点"人间烟火"。后来这首诗发表时,编辑把"樟木香"改成了"桂花香",因为发表的月份正是桂花盛开的九月。现在再读那句"月亮是未寄的信笺",忽然想起那个在桂花香里跑遍整个校园、只为把校刊送到我手上的学弟,他红着脸说"学姐你的诗真好",而我攥着那本薄薄的校刊,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。

把这些纸片一张张放回书页,我忽然发现,这本旧课本的每一页都藏着秘密:第47页空白处画着歪歪扭扭的简笔画,是上课时偷画的李老师;第123页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,是那年秋天和室友在图书馆门口捡的;第208页的笔记里,"沈从文"三个字被画了个圈,旁边写着"下次读书会讲《边城》"……原来大学四年的文学青春,从来不是模糊的光影,而是被这些细碎的旧物妥帖收藏着——是借阅卡里的排队时光,是便签上的师生对话,是电影票根里的深夜长谈,是诗稿上的青涩笔迹。

合上书时,阳光刚好移过书脊,在封面上投下淡淡的光斑。忽然想起毕业那天,小周抱着我的这本《中国现代文学史》说:"以后要是忘了大学多有趣,就翻开它看看。"当时只当是句玩笑,如今才懂,有些时光会被书页压进记忆的褶皱里,只要轻轻翻开,那些与诗歌、小说、课堂讨论交织的日子,就会带着樟木的香气,重新漫过心头。

原来所谓文学青春,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,而是藏在旧课本里的、带着墨香的寻常日子。那些被我们认真对待过的文字、争论过的观点、心动过的瞬间,早已成了生命里最柔软的底色——只要翻开这本旧课本,就能听见二十岁的自己在说:你看,我把整个青春,都给你留着呢。